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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武军:贵霜琐罗亚斯德教神祇研究史
发布时间:2019-09-10 15:33:46   来源:《丝绸之路研究集刊》    作者:孙武军   点击:

贵霜琐罗亚斯德教神祇研究史

(西安建筑科技大学文学院 孙武军)

  摘要:国外贵霜琐罗亚斯德教神祇的整体研究已有140年历史,可分为起步阶段(19世纪后期至20世纪前期)、深入阶段(20世纪后期,至1994年)、比较融合阶段(1995年至今)等三个阶段。国外针对单个神祇的个案研究有约30年历史,主要是娜娜、莫兹多阿诺、欧索等神祇。国内自2011年开始有相关研究成果,与国外差距较大。贵霜琐罗亚斯德教神祇的梳理与研究,对深入研究古代丝绸之路多种宗教,特别是琐罗亚斯德教的神祇图像的起源、演变及相互影响具有重要的基础意义。

  贵霜既是古代中亚历史研究的难点之一[1],也是热点之一,诸如种族起源、帝位编年、宗教文化、艺术畛域、语言文献等多曾为学术讨论热点[2]。贵霜琐罗亚斯德教[3]神祇因其数量的众多和图像的丰富而成为古代琐罗亚斯德教神祇的重要组成部分。贵霜地处中亚——古代陆上丝绸之路的中段,既是古代琐罗亚斯德教神祇图像的起源地之一,也是古代琐罗亚斯德教神祇图像传播的中转站之一。贵霜琐罗亚斯德教神祇图像的梳理与研究,对深入研究古代陆上丝绸之路多种宗教,特别是琐罗亚斯德教的神祇图像的起源、演变及相互影响具有重要的基础意义。

  国外贵霜琐罗亚斯德教神祇研究可大致分为两种类型,一是对所有神祇的整体研究,二是对单个神祇的个案研究。[4]整体研究可根据研究的深度和资料的广度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起步阶段,19世纪后期至20世纪前期;第二阶段为深入阶段,20世纪后期(至1994年);第三阶段为罗巴塔克石碑发现后的比较融合阶段,1995年至今。从研究史来看,单个神祇的个案研究建立在整体研究基础之上,时间段从1990年至今,基本与整体研究的第三阶段同时进行。由于琐罗亚斯德教神祇主要出现在迦腻色伽一世和胡韦色伽钱币上,所以研究成果也主要以这两位帝王的钱币为主。需要说明的是,整体研究的前两个阶段特别是第一阶段,学界关于贵霜帝国的帝王在位时段还没有明确的编年,贵霜与印度-斯基泰、大月氏等的关系未明确理清,所以会出现用“印度-斯基泰”、“大月氏”来指称贵霜帝国的情况。

一 国外研究的起步阶段,19世纪后期至20世纪前期

  国外关于贵霜钱币所见琐罗亚斯德教神祇的研究始于托马斯。1877年,托马斯(E. Thomas)发表《阿育王的早期信仰》一文,文章后半部分探讨了印度-斯基泰钱币上的众多神祇,将这些神祇分为吠陀神祇、伊朗神祇、波斯神祇、希腊和希腊-罗马神祇、婆罗门神祇、佛陀等六类(表1),并简要分析了分类的依据和原因[5]。虽然今天看来托马斯的研究存在割裂伊朗神祇和波斯神祇、将ΩΡΟΗ(Orom,奥尔穆,即阿胡拉·马兹达)归入吠陀神祇等缺陷,但在当时却是难能可贵的。[6]托马斯研究所使用的钱币为从出土于白沙瓦的524枚钱币中选择出的93枚,是由贝利(E. C. Bayley)提供给托马斯的,524枚钱币后来入藏大英博物馆。白沙瓦出土的另外60枚钱币由弗里尔(Bartle Frere)带回家,后来入藏印度政府图书馆。

  1886年,加德纳(Percy Gardner)的《大英博物馆所藏巴克特里亚和印度的希腊、斯基泰帝王钱币》出版,为深入研究贵霜钱币提供了比较坚实的基础。在《大月氏金币类型》一节中,加德纳将大月氏金币分为希腊和半希腊(Semi-Greek)神祇、波斯神祇、印度神祇、佛陀四种类型(表2)[7]。正如作者所言,他虽没有托马斯和霍夫曼(Georg Hoffmann)[8]丰富的语言学知识,但在钱币和比较考古学上来研究要比他们具有优势。在对神祇名称的释读的比定过程中,如有与托马斯和霍夫曼不同的看法,加德纳都会特别予以说明。加德纳研究的第一个创新是对神祇图像的关注,因之而开创了贵霜钱币神祇图像学研究的先例,虽然仅道明了神祇手持法器名称、神祇姿势等;第二个创新是明确指出神祇的职能。

注:备注栏中“托”指托马斯,“霍”指霍夫曼。

  1887年,25岁的斯坦因发表了他学术生涯的第一篇学术论文《印度-斯基泰钱币上的琐罗亚斯德教神祇》[9],这篇论文也是他在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的博士后研究报告[10]。文章随文录有19枚钱币的正面或反面图版(以反面为主),涉及十余位神祇,该文主要是对钱币铭文的研究,较少涉及神祇图像,文章材料基本上来自早该文发表一年出版的加德纳编著的钱币图录著作。斯坦因这篇文章的创新性体现在以下方面:第一、开创了真正意义上贵霜钱币所见琐罗亚斯德教神祇的专题研究。该文是贵霜钱币神祇研究史上第一篇在题目中明确标明“琐罗亚斯德教神祇”的文章。第二、以辨析钱币铭文字母为基础的神祇名称的准确解读。如米罗(MIOPO)的多种变体中的第一个“O”即为波斯语密赫尔(Mihr)中的“h”。PΑΟΡΗOPΟ(Shahrêvar绍雷罗)中的第一个“P”及KANHPKI(Kanishka迦腻色伽)、OOHPKI(Huvishka胡韦色伽)、KOPANO(Kushan贵霜)中的“P”均代表“sh”。第三、不同宗教传统中神祇的横向堪同。如米罗(Mihro)和赫利俄斯(Helios)对应密特拉(Mithras),塞勒涅(Selene)对应月神马赫(Mah),法罗(Pharro)对应法尔(Farna)和赫瓦雷纳(hvarena),蒂耶罗(Teiro)对应蒂尔(Tir)和蒂什特里亚(Tistrya,即汉文文献中的得悉神),娜娜(Nana)对应那奈亚(Nanaia)等。第四、对同时出现在迦腻色伽和胡韦色伽钱币反面神祇的关注。在对字母“P”代表“sh”的论证过程中,斯坦因比较了迦腻色伽和胡韦色伽钱币上的阿多克索(ΑPΔΟXPO),认为虽然从图像表现来看,阿多克索显然承自希腊的堤喀(Tyche),但很难与此后琐罗亚斯德教中的Ashishvang或Ardishvang堪同,这两个词均源于阿维斯塔语Ashis vanguhi。[11]

  1892年,坎宁汉发表《贵霜,或大月氏的钱币》[12]一文,对贵霜钱币所见神祇进行了较为全面的梳理和深入的研究。该文可分为贵霜王序、钱币类型图录、神祇注释三部分。第一部分(第40-50页)梳理了古希腊罗马和中国关于贵霜帝王的文献记载,在此基础上结合钱币铭文,排列出了贵霜王序:公元前10年,库尤拉·卡德菲塞斯(Kujula Kadphises,丘就却);公元30年,维马·卡德菲塞斯(Wema Kadphises,阎膏珍);70年,库尤拉·卡拉·卡德菲塞斯(Kujula Kara Kadphises);78年,迦腻色伽(Kanishka);120年,胡韦色伽(Huvishka);150年,瓦苏提婆(Vâsu Deva)。第二部分(第51-82,98-127页)首先引用托马斯·海德(Thomas Hyde)[13]和韦斯特(Edward William West)[14]编译的论著,将贵霜钱币所见神祇依照七颗行星及星期七天的顺序分为七种类型(七类后附“佛陀”),每个类型包括若干神祇(表3);随后依帝王顺序对201枚钱币图版的铭文和图像进行了简要描述,迦腻色伽(58枚)和胡韦色伽(103枚)因其钱币数量多,故均按照七种类型排列。第三部分(第128-159页)所收录神祇的铭文释读、形象特征、同类神祇图像之间的模仿、归类原因等做了进一步说明。坎宁汉贵霜钱币神祇的研究具有以下特点:第一、最为独特的特征是对所有神祇进行七种类型的分法。坎宁汉明确指出他这样分类的依据来自海德的著作和韦斯特编译的《班达希申》[15](Bundahis,Bundahišn)。按照坎宁汉的论述,其所引海德著作的内容很有可能与《班达希申》一样,原用巴列维文(中古波斯语)写成,属于伊斯兰化伊朗的琐罗亚斯德教著作。值得注意的是,琐罗亚斯德教有两个系列的七神一组系统,一为早期的《阿维斯塔》中的“七位一体”善界至上神,即阿胡拉·马兹达和阿姆沙斯潘丹(Amshāspandān)[16];一为后期的巴列维文《班达希申》,其第五章载行星的七首领见到星座的七首领[17]。这两个系统所载神祇不能完全对应,原因在于后者已经掺入了具有星占色彩的七天为一周的星期制(即“七曜”[18]),星期制在伊斯兰化之前的波斯是未采用的。[19]坎宁汉此方法固然独到[20],但两个系统之间神祇名称的抵牾及七曜中多种语言名称(胡名、波斯名、天竺名)与神祇名称之间的关系等问题值得进一步深入讨论。第二、与之前学者相比,坎宁汉所用钱币数量更多,因而也才能将迦腻色伽与胡韦色伽钱币反面所见神祇分别标注。[21]由于坎宁汉曾于1861-1900年担任英属印度时期北印度考古部考古总监,此段时期也被称为印度考古局发展史四个历史时期的第二时期[22],其职位决定了他拥有更为全面的研究资料,事实上,《贵霜,或大月氏的钱币》一文的资料除大多来自大英博物馆外,基本上都是他自己的收藏品。第三、图像与铭文相结合的研究方法。七大类型确定后,每个类型中神祇的归入坎宁汉主要从神祇图像出发,将相类似的归入一类。在具体分析每一位神祇时,坎宁汉主要采取从多种语言、多种宗教对铭文进行释读的方式进行。第四、坎宁汉研究存在的不足之处。首先体现在将佛陀独立出来,贵霜钱币反面神祇是一个整体,虽然在具体研究时有必要分为不同宗教,但似不应将其中的一位独立出来。其次为将佛陀以外的所有神祇纳入七大类型中,造成贵霜帝国所有神祇(除佛陀)外就是七大排列整齐的神祇类型的错觉。况且这七种类型还来自于后代,也就是说,贵霜帝国时期很可能并没有这种畛域明晰的区分。

  1914年,怀特黑德编著《拉合尔旁遮普博物馆所藏钱币图录》第一卷《印度-希腊钱币》出版,该著分为巴克特里亚和印度的希腊帝王钱币、印度-斯基泰和印度-帕提亚钱币、贵霜钱币三部分。[24] 在神祇名称释读方面,怀特黑德吸收以前学者如坎宁汉、拉普森(E. J. Rapson)、史密斯(Vincent Smith)等研究成果,由于图录体例所限,该著作仅在名称释读外简要描述神祇图像,并非神祇的专门研究。

  1929年,美国学者格雷(Louis H. Gray)《伊朗宗教基础》[25]出版,该著作对贵霜钱币的伊朗万神殿进行了系统研究,是少见的此类整体研究著作之一。据罗森菲尔德所述,该著作却少为学界所关注,罗氏在写作《贵霜王朝艺术》时,对该著作较多参考,因而使其得到了应有的重视。[26]

二 国外研究的深入阶段,20世纪后期(至1994年)

  经过大约30年的衰微期,20世纪60年代贵霜琐罗亚斯德教神祇研究进入系统研究期。该阶段的主要特点是,在之前出版的贵霜钱币图录、历史编年、遗址考古、雕塑艺术及贵霜钱币神祇研究的基础上,进行更为系统的整体研究。

  肇始者,即为美国学者罗森菲尔德1967年出版的宏著——《贵霜王朝艺术》[27]。该著共九章,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为前四章,依帝王顺序从钱币出发对贵霜帝国艺术进行专题研究;第二部分为后五章,除考察了马土拉、苏赫·科塔尔、佛教雕塑中的帝王、供养者、神祇肖像外,还对肖像中的服饰、武器、狮座、太阳象征、头光、焰肩等问题进行了专题研究。《贵霜王朝艺术》第三章第四节“迦腻色伽和胡韦色伽钱币上的神祇”[28]共列出34位神祇,是迄今仍不失为较全面的贵霜钱币神祇研究。罗森菲尔德首先按照所属整体文化背景将神祇大略分为希腊化和罗马、印度、伊朗三类:希腊化和罗马神祇包括赫拉克勒斯、赫利俄斯、赫淮斯托斯、罗马(Rome?里什诺Rishno)、塞勒涅、塞拉皮斯;印度神祇包括佛陀、欧索(湿婆)、摩诃舍那、塞健陀-鸠摩罗、毗舍佉(Vishākha);伊朗神祇包括阿多克索、阿斯索、阿沙克索、洛阿斯波、马诺巴戈、马奥、马兹达、密特拉、娜娜(那奈亚)、奥多、奥宁多、奥克索、Odiio、奥拉格诺、法罗、里什诺、绍雷罗(Sharevar)。[29]随后按照神祇名称的音序排列,从钱币类型、神祇描述、神祇辨析等方面对26位(组)神祇进行了研究,涉及钱币110余枚。[30]在第三章第五、六节,作者对未确定的钱币类型及贵霜印章上的神祇做了简要说明。罗森菲尔德的研究具有以下特点:第一、丰富的钱币资料及其神祇图像类型的简明归纳。作者新增了美国钱币学会所藏钱币,另外,钱币数量虽较坎宁汉少,但均为不同类型的代表钱币,所以涉及神祇数量较坎宁汉要多。第二、不同艺术载体、不同宗教之间的比较。作者以贵霜钱币神祇为主,同时将其与佛教、印度教雕塑及希腊罗马钱币上的神祇进行比较,探索神祇源流及混同情况。如风神奥多在佛教雕塑装饰带中以侍者的形象出现,阿多克索与印度神祇诃梨帝母(Hāritī)的混同,法罗与俱比罗-般阇迦(Kubera- Pāñcika)的混同等。又如关于娜娜(伊南娜-伊什塔尔)的美索不达米亚起源及其在帕提亚(帕尔米拉、哈特拉、苏萨)的传播,娜娜、那奈亚与阿纳希塔的关系辨析,娜娜与作为湿婆配偶的乌玛(Umā)或波哩婆提(Pārvatī)、埃及伊西丝(Isis)等之间的对等关系等,尤其是关于骑狮娜娜的比定,对以后学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1993年4月1日至5月31日,平山郁夫收藏丝绸之路钱币在大英博物馆展出,日本学者田边胜美为展览图录写的文章涉及到多位贵霜钱币神祇。[31]与之前西方学者多从语言学角度研究不同,田边胜美更多是从图像学出发(语言学当然也是一个重要的途径)研究贵霜钱币神祇,如认为手持王冠站在马旁的洛阿斯波(铭文含义为“一匹健壮的行进中的马”)是马神,有焰肩的是琐罗亚斯德教火神和冶炼神阿斯索,有弦月光环的马诺巴戈是琐罗亚斯德教神祇瓦胡马纳(Vohu Mano)。田边胜美认为贵霜钱币中有两种风神,一种为手举长袍或披肩的是奥多(伊朗的瓦塔Vata),另一种为三头、手持三叉戟的是Vesho(伊朗的瓦尤Vayu的讹误)。[32]头上有一只鹰或鹫的是战争胜利之神韦雷斯拉格纳(Verethragna),右手举着一只鹰或鹫的是伊马索,这两位神祇头部的装饰与法罗神有一定联系,但法罗(伊朗的赫瓦雷纳Xvarnah)最主要特征是手持象征财富的手袋。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女神伊南娜-伊什塔尔-那奈亚的形象明显与女神阿纳希塔混合,贵霜时期与狮子一起出现(或狮子单独出现)的那奈亚、娜娜、娜娜绍、阿多克索等神祇是阿纳希塔的巴克特里亚语形式。关于里斯托神,田边胜美接受戈布尔的释读(Rishto、Rishno或Rishiti)和葛乐耐将其解释为琐罗亚斯德教正义女神阿尔什塔特(Arshtāt)的观点,并认为其图像表现借用了帕拉斯·雅典娜的形式。田边胜美研究的主要特点是将贵霜琐罗亚斯德教与波斯(伊朗)琐罗亚斯德教区别开来,其关于贵霜有两种风神,即奥多和Vesho(学者一般认为是欧索)的观点在学界反响较大。

  1994年,匈牙利学者哈尔马塔主编并撰写了其中三章的英文版《中亚文明史》第二卷出版,哈氏撰写的三章中有一章为“贵霜帝国的宗教”。[33]哈尔马塔按照年代顺序梳理了贵霜帝国的宗教及神祇发展史,包括贵霜征服之前巴克特里亚的宗教生活、塞克人与贵霜人的古代宗教、贵霜翕侯时代、阎膏珍统治时期的宗教生活、迦腻色伽一世的宗教政策、“三王”(瓦什色伽、迦腻色迦二世、胡韦色伽)时期的宗教生活、胡韦色伽第二阶段的新趋势、融合与吸收。哈尔马塔研究的贡献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钱币神祇名称与多种语言铭文的对堪。作为语言学家的哈尔马塔在从语言学角度研究神祇方面展现了其他学者难以企及的高度,特别是将学界很少涉及的奥博德(Auabod)释读为“Ahu budano”(意为“万物的最高君主”,源自古伊朗语Ahu būtānām),即密特拉的巴克特里亚语名称。第二、对丘就却及之前的巴克特里亚、塞克及大月氏宗教进行了简要梳理。由于材料甚为缺乏,哈尔马塔的论述较为简略,但毕竟能够给我们提供一个大概轮廓,从而对贵霜帝国之前的宗教情况有所把握。第三、提出了“希腊化诠释”的概念。该概念在希腊-巴克特里亚王国时期指希腊人将当地神祇与希腊神祇相比定的做法。贵霜征服巴克特里亚之前,“伊朗、希腊和印度的宗教崇拜并列存在,它们各自以其丰富的宗教观念与崇拜形式影响着对方,从而产生了宗教融合,这种宗教融合在贵霜政权建立于巴克特里亚之后,继续影响着那里的宗教生活。”[34]贵霜帝国建立后,“希腊化诠释”的主体由希腊人变为贵霜人,“贵霜的赫利俄斯、塞勒涅、赫淮斯托斯和那奈亚并非等同于希腊的赫利俄斯、塞勒涅、赫淮斯托斯和那奈亚,而是伊朗神米俄罗、毛乌、阿索及那纳,他们是贵霜王朝的庇护神,是按照‘希腊化诠释’而拥有了希腊的神明和希腊神的模样。”[35]第四、在琐罗亚斯德教、印度教、佛教之外,强调土著信仰及地方神祇的重要性。如前琐罗亚斯德教伊朗的马神洛阿斯波、地方神身份的战神奥拉格诺、地方神阿多克索、东伊朗的水神与河神奥克索、卡菲尔(或努里斯坦)部落崇拜的伊马索等。第五、迦腻色伽二世与胡韦色伽之间神祇增减变化及其原因的分析。前者的莫兹多阿诺,被后者的塞拉皮斯取代,似乎表明胡韦色伽宗教倾向于贵霜出口货物的最重要市场埃及。伊朗战神奥拉格诺,被一组印度战神斯甘多等五位神祇取代,可能是贵霜宗教政策受到征讨华氏城时所招募的印度战士的影响。佛陀从胡韦色伽钱币反面消失,并不意味着胡韦色伽忽视了佛教,而是因为他的宗教倾向表现为供养被佛教吸收的地方神祇。[36]

三 罗巴塔克石碑发现后的比较融合阶段,1995年至今

  1993年发现的罗巴塔克石碑[37]是贵霜神祇特别是琐罗亚斯德教神祇的另一个重要载体,石碑上的铭文为以希腊字母拼写的巴克特里亚语,碑文中将这种语言称为雅利安语(Arian)[38]。

  1995年,英国学者威廉姆斯与克里布合作的文章《一件新发现的迦腻色伽时期的巴克特里亚语铭文》发表,该文第一部分题为“罗巴塔克铭文的文本与注释”,由威廉姆斯执笔;第二部分题为“罗巴塔克铭文的历史意义与钱币语境”[39],由克里布执笔。在“贵霜宗教和王室神庙”一节,克里布专门讨论贵霜万神殿的众神、神祇名称从希腊语到巴克特里亚语的转变等问题。克里布是第一位将罗巴塔克铭文与贵霜钱币铭文勘同及对比来研究贵霜宗教神祇的学者,他认为迦腻色伽钱币中占主导地位的六位神祇是娜娜、米罗(日神)、马奥(月神)、阿斯索(火神)、奥多(风神)、欧索(以印度神祇湿婆的形式出现),罗巴塔克铭文的神祇则包括娜娜、乌玛(乌玛·波哩婆提)、阿胡拉马兹达、莫兹多阿诺(湿婆)、斯罗沙德(Sroshard,印度教所谓摩诃舍那、毗舍佉)、纳拉萨(Narasa)、米罗。只有两位神祇即娜娜和米罗同时出现在罗巴塔克铭文和钱币铭文中,迦腻色伽早期的2德拉克马铜币上的希腊语铭文那奈亚和赫利俄斯,即娜娜和米罗。铭文中用小号字注释斯罗沙德的“印度教所谓摩诃舍那、毗舍佉”分别以马塞诺和比扎戈的形式出现在胡韦色伽钱币中。神祇名称之间的翻译似乎表明那些被命名为琐罗亚斯德教的神祇具有印度教的身份。

  1998年,克里布发表《巴克特里亚与印度的希腊语钱币的终结及其对贵霜钱币系统的影响》一文[40],该文前半部分讨论了罗巴塔克铭文、巴克特里亚语、巴克特里亚与印度的希腊语遗存、从希腊语到巴克特里亚语转变的阐释、巴克特里亚与印度的希腊钱币传统、早期贵霜的币制改革等问题,后半部分则专门讨论神祇,包括众神名称的变化、希腊或贵霜的宗教图像、迦腻色伽钱币上众神的角色等。克里布在该文中使用“准琐罗亚斯德教万神殿”(quasi-Zoroastrian pantheon)一词来概括迦腻色伽时期的宗教神祇,并对1995年的论述有所扩充,迦腻色伽钱币神祇有:赫利俄斯(米罗)、塞勒涅(马奥)、那奈亚(娜娜)、赫淮斯托斯(阿斯索)、阿涅摩斯(奥多)、赫拉克勒斯(欧索);罗巴塔克铭文神祇有:娜娜、奥玛(乌玛)、奥尔莫兹多(阿胡拉马兹达)、莫兹多阿诺(仁慈者)、斯罗沙多(斯罗沙德)、纳拉骚(纳拉萨)、米罗(密特拉)。克里布将迦腻色伽一世时期金币打压用法分为四个阶段:1.希腊语铭文(正面和反面);2.希腊语铭文(正面),原为希腊语铭文重新打压为巴克特里亚语铭文(反面);3.原为希腊语铭文重新打压为巴克特里亚语铭文(正面),巴克特里亚语铭文(反面);4.巴克特里亚语铭文(正面和反面)。克里布认为虽然迦腻色伽时期贵霜钱币的打压制法来自希腊和罗马,特别是具有“现实主义”人形的神祇图像,与印度钱币的象征符号神祇图像与伊朗钱币的神祇图像的缺乏形成鲜明对照;但贵霜钱币仍然在其图像和细节上体现出众多非希腊特征。总之,迦腻色伽时期贵霜钱币是由希腊传统的艺术家或艺术团体来设计铸造的,但在法器和服饰方面众多伊朗神祇与此区域之前(希腊-巴克特里亚)出现的希腊神祇有着很大的不同。可以看出,克里布对于学界过于强调希腊对贵霜钱币的影响持反对意见。作为钱币学家,克里布对于贵霜钱币的打压制法、铸造主体、铭文演变、图像细节等的研究对于学界研究贵霜钱币神祇有重要的借鉴价值。

  2006年,美国学者卡特发表《罗巴塔克碑铭中迦腻色伽的巴克特里亚万神殿:钱币学证据》[41]一文,是目前学界唯一一篇关于罗巴塔克铭文中神祇的专题研究。与克里布1995年、1998年的文章相比,卡特此文虽然篇幅较小,但论题聚焦神祇,故而论述相对而言更为深入。卡特按照神祇在铭文中出现的顺序,列出了罗巴塔克与钱币中神祇的对应关系(表4),此部分内容之前学界的语言学家已有较为深入的研究,很难有创新。卡特文章的独到之处主要体现探寻神祇的神话渊源,一是娜娜、奥摩的希腊、弗里吉亚来源,二是莫兹多阿诺的伊朗帝王塔赫姆拉斯(Tahmūras)[42]及印度-斯基泰骑马传统,三是斯罗沙多和纳拉绍的阿维斯陀语和中古波斯语来源。文章最后指出罗巴塔克铭文体现的是巴克特里亚地区的宗教崇拜,并非贵霜帝国的所有疆土,罗巴塔克神庙的修缮、保护及仪式功能主要由当地政府官员负责,此论有一定说服力。

  2009年,意大利学者尼奥利发表《关于罗巴塔克铭文宗教意义的若干见解》[43]一文,对罗巴塔克铭文中的娜娜神与奥摩神的关系、“所有神祇”的指称、莫兹多阿诺神的比定等问题进行深入分析。尼奥利的新见主要体现在将莫兹多阿诺比定为印度教神祇楼陀罗(Rudra)或湿婆,认为其与伊朗瓦尤神无涉[44],隐藏在罗巴塔克铭文中莫兹多阿诺神和奥摩神之后的可能就是欧索-奥摩(Oēšo-Ommo)神祇夫妇,即湿婆-乌玛(Śiva-Umā)。尼奥利接受20世纪70年代福斯曼提出的“伊朗的复兴”(renouveau iranien)一词,认为至少在迦腻色伽一世时期,贵霜帝国上层社会对伊朗宗教文化充满倾慕之情,并付诸行动,大力发扬。

  2010年,法国学者葛乐耐《印度装束下的伊朗神祇:2-8世纪巴克特里亚和索格底亚那的琐罗亚斯德教万神殿》一文发表,该文对“贵霜的琐罗亚斯德教万神殿”和“粟特的琐罗亚斯德教万神殿”进行了概括介绍,对个别容易混淆的神祇做了简要辨析。[45]在“贵霜的琐罗亚斯德教万神殿”一节,葛乐耐列举了迦腻色伽和胡韦色伽钱币上15位琐罗亚斯德教神祇与希腊众神的对应关系(表5,序号1-15)。与尼奥利“伊朗的复兴”观点不同,葛乐耐指出,贵霜帝国及其继承者贵霜-萨珊王朝所信奉的主神一直是印度的伐由-湿婆,虽然贵霜-萨珊统治者的钱币上帝王们称呼自己为“马兹达教主”,而且钱币上出现琐罗亚斯德教的标志圣火坛。葛乐耐研究的最主要成就是将贵霜神祇与希腊、印度等神祇对应,使读者能够获得不同宗教之间神祇的混同情况。该文之微瑕体现在:第一、以波斯琐罗亚斯德教神祇系统为标准排序,未显示出贵霜琐罗亚斯德教神祇系统的独特性和神祇的主次地位,与此相关的是,未列出神祇的巴克特里亚语名称。第二、迦腻色伽一世之前帝王的神祇未明确标示,不能看出整个贵霜帝国神祇的发展演变情况,虽然作者的重心在迦腻色伽一世和胡韦色伽时期,但容易使读者产生贵霜帝国并无希腊神祇的错误感知。

  2012年,布雷斯《贵霜的政治、赞助者与萎缩的万神殿》[46]一文发表,该文为贵霜神祇研究的又一力作。该文分为十部分,依次为概述,希腊神祇名称与图像,罗马、埃及和巴克特里亚——胡韦色伽钱币的次等诸神,印度诸神,历时的渐次萎缩,贵霜赞助者,其他皇室捐助,其他私人捐助,失误与设计,结语。该文第一个亮点是提出了“萎缩”的概念。“萎缩”有两层含义,一是希腊化的希腊因素在贵霜历代帝王万神殿的逐渐消失,成为伊朗神祇的外表;二是胡韦色伽以后贵霜万神殿神祇总数的逐渐缩减,最后的几位帝王如瓦苏提婆钱币仅有三位神祇,他的继承者仅有两位神祇(欧索和阿多克索),瓦苏提婆二世及以后仅有阿多克索。第二个亮点是对贵霜神祇的崇拜主体的归纳,钱币之外,作者将圣所的崇拜主体,即赞助者或供养者分为皇室赞助和大众崇拜两个层次。第三个亮点是作者提出了供以后学者研究的新问题。包括:如何解释贵霜钱币中鲜明的异质元素?或者官方捐助佛教的明确统一?以及这些不同元素、决策层之间如何相互影响?更为重要的是,我们是否调和了贵霜帝王的实际做法与将他们视为佛教徒的明显后起的看法之间的矛盾呢?面对瓦苏提婆之后越来越差的钱币和越来越少的铭文,我们能对贵霜帝王不断变化的宗教行为做出客观的判断和解释吗?[47]

四 国外单个神祇的研究

  除了以上对贵霜神祇进行整体观照外,学界还有一些研究单个神祇的成果,比较重要的成果有:田边胜美[48]、美国学者波茨[49]、土耳其学者阿卜杜拉耶夫[50]、德国学者法尔克[51]的娜娜神(图1[52],图2[53])研究;田边胜美[54]的阿涅摩斯神和奥多神(图3[55])研究;威廉姆斯[56]、藤原达也[57]的莫兹多阿诺神(图4[58])研究;葛乐耐[59]的伊马索(伊马斯)神(图5[60])研究;马古尔[61]的米罗(密特拉)神(图6[62])研究;田边胜美[63]、意大利学者穆齐奥[64]、克里布[65]的欧索(湿婆)神(图7[66])研究;克里布[67]、田边胜美[68]的佛陀(图8[69])研究;亨廷顿[70]的弥勒研究;理查德·曼[71]的斯甘多(塞健陀)研究等。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琐罗亚斯德教神祇研究的后起之秀,以色列学者申卡尔[72]、伊朗裔德国学者法里德内贾德[73]的研究成果,他们对伊斯兰化之前中亚、西亚的琐罗亚斯德教神祇进行专题研究,其中亦涉及贵霜神祇。

  申卡尔的《非像象征与雕刻偶像:伊斯兰化前伊朗世界的神祇图像》于2014年出版,该著为作者2013年耶路撒冷希伯来大学博士学位论文的修订版,博士毕业后作者又进入法兰西学院,受业于葛乐耐,对博士论文进行了修订。作者吸收了欧美学界最新的研究成果,虽于中国学界关注极少,但其著作仍不啻为琐罗亚斯德教神祇研究的必备参考书。该著作主要分为两部分,其一是对十种来源的书面文献的梳理,其二是“图像的万神殿”及相关问题的研究。“图像的万神殿”是该著作的核心部分,作者对确定的29位神祇和不确定的6位神祇进行了比较深入的专题研究。阿契美尼德王朝、帕提亚王朝、希腊化时期均只有1位神祇图像,贵霜帝国有至少18位确定的和2位存疑的伊朗神祇图像,萨珊王朝有5位确定的和3位存疑的神祇图像,粟特有6位确定的和7位存疑的神祇图像,贵霜-萨珊有4位神祇图像,贵霜-萨珊之后的巴克特里亚有2位确定的和1位存疑的神祇图像,花拉子模仅有娜娜图像。[74]

五 国内的贵霜琐罗亚斯德教神祇研究

  2011年,国内有两篇关于贵霜琐罗亚斯德教神祇研究的文章发表。其一为林梅村所著《贵霜帝国的万神殿》[75],该文前三部分分别为大月氏王国、伽德菲德斯王朝、迦腻色伽王朝,依朝代顺序梳理了贵霜的宗教及神祇概况。第四部分“伊朗诸神”,先后列举了9位神祇,娜娜、阿胡拉·马兹达(马诺巴戈)、光明之神(米罗)、月神(马奥)、风神(奥多)、丰收女神(阿多克索)、火神(阿斯索)、财神(法罗)、正义女神(里斯托)。第五部分“印度系统”包括湿婆(欧索)、军神(马塞诺)、佛像。林梅村的研究有两个突出特点,其一是对贵霜宗教及神祇的历时性梳理,其二是将钱币与浮雕、壁画、腰带、金银器等上的神祇图像进行比堪。值得注意的是,与学界一般将马诺巴戈释作琐罗亚斯德教六位大天神中的第一位,即代表阿胡拉·马兹达的智慧与善良的瓦胡马纳不同,林梅村将其释为阿胡拉·马兹达。

  另一为罗帅所著《罗巴塔克碑铭译注与研究》[76],该文在较为充分地吸收国内外学界研究成果基础上,对罗巴塔克铭文中的神祇进行了注释分析,认为铭文中的9位神祇(铭文正文中7位,小号字注释2位)可分为两大神祇系统:伊朗的琐罗亚斯德教神祇和印度的婆罗门教神祇。前者包括阿胡拉·马兹达(Aurmuzd)、米希尔(Mihir)、娜娜、纳拉萨、斯罗沙德等五位神祇;后者包括乌摩、马兹达万(Muzhduwan)、摩诃舍那、毗舍佉等四位神祇。与学界一般将莫兹多阿诺(马兹达万)归于伊朗不同,该文将其归入印度系统。

  2012年,国内第一部贵霜钱币著作《贵霜帝国之钱币》出版,作者杜维善一直关注、收藏、研究丝绸之路钱币,是中国收藏贵霜钱币种类最多的机构上海博物馆丝绸之路钱币的的捐赠者。该著同时具有研究和图录功能,前为贵霜历史及钱币型式、重量、钱文、神祇、分期及相关问题研究,后为“图鉴”,依帝王先后顺序收录195枚钱币图录。在“贵霜帝国钱币上的神祇”一节[77],作者引用坎宁汉的贵霜神祇七系统说,列表统计了迦腻色伽一世和胡韦色伽钱币反面所出现的神祇。另外,作者对迦腻色伽一世钱币反面所见佛陀、弥勒图像做了简要论述。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丝绸之路祆教神祇图像传播研究”(项目编号:16CZS072)阶段性成果。

  注释

  [1] (日)小谷仲男著:《大月氏:寻找中亚谜一样的民族》,王仲涛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7年,“序言”,第1页。余太山:《贵霜史研究》,北京:商务印书馆,2015年。

  [2] 匈牙利学者雅诺什•哈尔马塔主编的《中亚文明史》第二卷共二十章,其中七章(第7、11-15、17章)与贵霜有关,占全书章节比例略超三分之一。这七章涉及贵霜的七个方面,依次为早期历史(月氏人)、人种、经济社会制度、城市生活、宗教、艺术、语言文献等,可以看作是一部内容较为全面的“贵霜史”。《中亚文明史》第二卷英文原版出版于1994年,所引用参考文献基本上不晚于1990年,虽然距今已二十余年,但从中依然能感受到高涨的贵霜研究热情。J. Harmatta (ed.), History of Civilizations of Central Asia, Vol. II, Paris: UNESCO Publishing, 1994. (匈牙利)雅诺什•哈尔马塔主编:《中亚文明史》第二卷,徐文堪、芮传明译,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2年。

  [3] 关于贵霜琐罗亚斯德教在整个古代琐罗亚斯德教发展史上的地位,以往学界未给予应有的重视。近年,这种情况在逐步得到改善。参见Frantz Grenet, Zoroastrianism in Central Asia, In: Michael Stausberg, Yuhan Sohrab-Dinshaw Vevaina (eds.), The Wiley Blackwell Companion to Zoroastrianism, Chichester: John Wiley & Sons, Ltd, 2015, pp. 129-146. Frantz Grenet, Zoroastrianism among the Kushans, In: Harry Falk (ed.), Kushan Histories: Literary Sources and Selected Papers from a Symposium at Berlin, December 5 to 7, 2013, Bremen: Hempen Verlag, 2015, pp. 203-239.从神祇角度来看,贵霜琐罗亚斯德教完全有资格被称为第七个版本的琐罗亚斯德教,按照蔡鸿生、林悟殊的命名规则,或可径称“中亚贵霜版”,排列于“波斯阿契美尼王朝版”和“波斯萨珊王朝版”之间。蔡鸿生、林悟殊等先生认为,琐罗亚斯德教有六个版本:波斯阿契美尼王朝版、波斯萨珊王朝版、中亚粟特版、中古中国版、现代伊朗本土版和印度巴斯版。详见林悟殊:《中译本序(二)》,(英)玛丽·博伊斯:《伊朗琐罗亚斯德教村落》,张小贵、殷小平译,北京:中华书局,2005年,“序”,第7-9页。

  [4] 这是大致的区分,少数整体研究成果中,也会出现对某些单个神祇比较详细的考证。

  [5] E. Thomas, The Early Faith of Aṣoka, Journal of the Royal Asiatic Society of Great Britain and Ireland, New Series, Vol. 9, No. 2, 1877, pp. 224-231, p. 225, Table.

  [6] 托马斯之所以能称为研究贵霜钱币神祇的先驱,与他曾编订、注释的被称为“印度钱币和考古里程碑之作”的《詹姆斯·普林塞普后期有关印度文物、历史、钱币和文书论文集》(E. Thomas (ed.), Essays on Indian Antiquities, Historic, Numismatic, and Palæographic, of the late James Prinsep, Vol. I, II, London: John Murray, 1858.)不无关系。Pallavi Dubey, Kushanas in North India: A Numismatic and Archaeological Study, University of Delhi Ph.D. Dissertation, 2013, p. 5.

  [7] Percy Gardner, The coins of the Greek and Scythic kings of Bactria and India in the British Museum, London: Printed by order of the trustees, 1886, pp. lix-lxvii.

  [8] Georg Hoffmann, Auszüge aus Syrischen Akten persischer Märtyrer, Abhandlungen für die kunde des Morgenlandes, Vol.7, No. 3, 1880.

  [9] Aurel Stein, Zoroastrian Deities on Indo-Scythian Coins, The Babylonian and Oriental Record, Vol.1, No. 10, August, 1887, pp.1-12. 次年该文收录于期刊《印度文物》第17辑,Aurel Stein, Zoroastrian Deities on Indo-Scythian Coins, The Indian Antiquary, Vol. XVII, 1888, pp. 89-98.

  [10] 陈自仁:《殒命中亚:斯坦因探险考古生涯》,兰州:甘肃文化出版社,2004年,第15页。

  [11] Aurel Stein, Zoroastrian Deities on Indo-Scythian Coins, The Babylonian and Oriental Record, Vol.1, No. 10, August, 1887, p.11. Ashis vanguhi,即Ashis ahurahe,意为“阿什,阿胡拉之(女)”,琐罗亚斯德教中司婚姻、幸福之神。

  [12] A. Cunningham, Coins of the Kushâns, or Great Yue-ti, The Numismatic Chronicle, and Journal of the Numismatic Society, Third Series, Vol. 12, 1892, pp. 40-82, 98-159.

  [13] Thomas Hyde, Historia Religionis Veterum Persarum, Eorumque Magorum, Oxford: E Typographeo Clarendoniano, 1700, p. 100. 该著第二版60年后出版,Thomas Hyde, Veterum Persarum et Parthorum et Medorum religionis historia, Oxford: E Typographeo Clarendoniano, 1760.

  [14] E. W. West (tr.) , Pahlavi Texts, Part I, The Bundahis, Bahman Yast, and Shâyast lâ-Shâyast (The sacred Books of the East Vol. V) , Oxford: Clarendon Press, 1880, p. 21.

  [15] 又音译为《本达希申》、《本达希欣》、《班达喜兴》等,意译《创世记》,成书于公元9世纪或12世纪,阐述世界的创造、动物和植物的由来和情状、善与恶、死者复活等,主旨在于阐述事物之本质,描述世界终结和末日审判。魏庆征:《古代伊朗神话》,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1999年,第131页。

  [16] 动物神瓦胡马纳(Vahumana)、火神阿沙·瓦希什塔(Asha-Vahishta)、金属神赫沙特拉·瓦伊里亚(Khshatra-Vairiya)、土地神斯彭塔·阿尔迈提(Spentā-ārmaiti)、水神胡尔瓦塔特(Haurvatāt)、植物神阿梅雷塔特(Ameretāt)。(伊朗)贾利尔•杜斯特哈赫选编:《阿维斯塔——琐罗亚斯德教圣书》,元文琪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年,第540-541页。

  [17] E. W. West (tr.) , Pahlavi Texts, Part I, The Bundahis, Bahman Yast, and Shâyast lâ-Shâyast (The sacred Books of the East Vol. V) , Oxford: Clarendon Press, 1880, p. 21. 魏庆征:《古代伊朗神话》,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1999年,第140页。

  [18]《宿曜经》,全名《文殊师利菩萨及诸仙所说吉凶时日善恶宿曜经》,公元759年不空译成,764年杨景风注释。关于“七曜”的多种语言名称对堪,参见江晓原:《天学真原》,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1年,第341页;钮卫星:《西望梵天:汉译佛经中的天文学源流》,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119-121页。

  [19] 元文琪:《二元神论:古波斯宗教神话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7年,第208页。

  [20] 德国学者布洛赫采纳了坎宁汉的方法,并将其推演为完整的行星和占星学系统。Theodore Bloch, Die Zoroastrischen Gottheiten auf den Münzen der Kuṣaṇa - Könige, Zeitschrift der Deutschen Morgenländischen Gesellschaft, Vol. 64, No. 4 (1910), pp. 739-744.

  [21] 见该文第61-62页所列统计表。

  [22] 邹飞:《印度考古局发展史的四个历史时期》,《南亚研究季刊》2015年第3期。

  [23] 未翻译为中文的神祇为未确定或与其他学者释读不同的神祇。不同的释读结果如下:“Ombor”,或为奥博德(Auabod);“Ridê”,或为里斯托(Rishto/Rishti),分别见(匈牙利)雅诺什•哈尔马塔主编:《中亚文明史》第二卷,徐文堪、芮传明译,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2年,第257、256页。“Zeiro or Zero”,或为蒂耶罗(Teiro),见Aurel Stein, Zoroastrian Deities on Indo-Scythian Coins, The Babylonian and Oriental Record, Vol.1, No. 10, August, 1887, pp. 6-7.

  [24] R. B. Whitehead, Catalogue of coins in the Panjab Museum, Lahore, Vol. I. Indo-Greek Coins, Oxford: Clarendon Press, 1914.

  [25] Louis H. Gray, The Foundations of the Iranian Religions, Journal of the K. R. Cama Oriental Institute, Vol. 15, 1929, pp. 1-229.笔者惜未觅得该宏著,仅能从罗氏《贵霜王朝艺术》所引略知一二。

  [26] John M. Rosenfield, The Dynastic Arts of the Kushans, Berkeley and Los Angeles: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67, p. xviii.

  [27] 该著原为作者1955年春至1959年春在哈佛大学从事博士研究的学位论文,博士毕业后作者又在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对论文进行了修订,最终于1962年2月完成。John M. Rosenfield, The Dynastic Arts of the Kushans, Berkeley and Los Angeles: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67, pp. xvii-xviii.

  [28] John M. Rosenfield, The Dynastic Arts of the Kushans, Berkeley and Los Angeles: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67, pp. 69-100.

  [29] 值得注意的是,作者对神祇出现的频率有特别注明,频率高的有欧索、阿多克索、阿斯索、马奥、密特拉、法罗;频率居中的有摩诃舍那、塞健陀-鸠摩罗、毗舍佉、马诺巴戈、奥多、奥宁多、绍雷罗;其余为频率低的神祇。John M. Rosenfield, The Dynastic Arts of the Kushans, Berkeley and Los Angeles: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67, p. 72.

  [30] John M. Rosenfield, The Dynastic Arts of the Kushans, Berkeley and Los Angeles: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67, pp. 74-100. 1.阿多克索,2.阿沙克索,3.阿斯索,4.佛陀(4a.释迦摩尼佛陀,4b.大神佛陀),5.赫利俄斯,6.赫淮斯托斯,7.赫拉克勒斯,8.洛阿斯波,9.马塞诺,10.马诺巴戈,11.马奥(11a.马奥-米罗),12米罗,13.莫兹多阿诺(13a.奥尔莫兹多),14.娜娜(变体Nano,Nanao,14a.娜娜绍,14b.绍娜娜),15.那奈亚,16.奥多,17.奥宁多,18.奥克索,19.欧索(19a.欧索-娜娜,19b.欧索-奥摩),20.奥拉格诺,21.法罗,22.里什诺(Rishno)或里翁(Rion),23.塞勒涅,24.塞拉皮斯,25.绍雷罗,26.斯甘多-科马罗,(马塞诺),比扎戈。其中关于娜娜(变体Nano、Nanao、Nanashao、Shaonana)神祇的考辨占了将近三分之一的篇幅。

  [31] Katsumi Tanabe, Silk Road Coins: The Hirayama Collection, Kamakura: Institute of Silk Road Studies, 1993. 相关章节汉译本:(日)田边胜美著:《丝绸之路钱币艺术及造型(一)》,赵静译,《新疆钱币》1997年第1期,第2-9页;(日)田边胜美著:《丝绸之路钱币艺术及造型(二)》,赵静译,《新疆钱币》1997年第2期,第1-6页。

  [32] 关于两种风神的研究,田边胜美之前已发表过论文专门研究。Katsumi Tanabe, The Kushan Representation of ANEMOS/OADO and its Relevance to the Central Asian and Far Eastern Wind Gods, Silk Road Art and Archaeology, Vol. 1, 1990 , pp. 51-80. Katsumi Tanabe, ΟHÞΟ: Another Kushan Wind God, Silk Road Art and Archaeology, Vol. 2, 1991-1992, pp. 51-72.

  [33] J. Harmatta, Religions in the Kushan Empire, In: J. Harmatta (ed.), History of Civilizations of Central Asia, Vol. II, Paris: UNESCO Publishing, 1994, pp. 313-329. 汉译本:(匈牙利)雅诺什•哈尔马塔著,《贵霜帝国的宗教》,(匈牙利)雅诺什•哈尔马塔主编《中亚文明史》第二卷,徐文堪、芮传明译,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2年,第244-258页。

  [34] (匈牙利)雅诺什•哈尔马塔著,《贵霜帝国的宗教》,(匈牙利)雅诺什•哈尔马塔主编《中亚文明史》第二卷,徐文堪、芮传明译,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2年,第245页。

  [35] (匈牙利)雅诺什•哈尔马塔著,《贵霜帝国的宗教》,(匈牙利)雅诺什•哈尔马塔主编《中亚文明史》第二卷,徐文堪、芮传明译,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2年,第251页。

  [36] (匈牙利)雅诺什•哈尔马塔著,《贵霜帝国的宗教》,(匈牙利)雅诺什•哈尔马塔主编《中亚文明史》第二卷,徐文堪、芮传明译,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2年,第255-256页。

  [37] 罗帅:《罗巴塔克碑铭译注与研究》,朱玉麒主编《西域文史》第6辑,北京:科学出版社,2011年,第113-135页。

  [38] (英)尼古拉斯·辛姆斯-威廉姆斯著:《阿富汗北部的巴克特里亚文献》,李鸣飞、李艳玲译,兰州:兰州大学出版社,2014年,第781页。

  [39] Joe Cribb. A New Bactrian Inscription of Kanishka the Great, Part II: The Rabatak Inscription, Its Historical Implication and Numismatic Context, Silk Road Art and Archaeology, Vol. 4, 1995-1996, pp. 98-142.

  [40] Joe Cribb, The end of Greek coinage in Bactria and India and its evidence for the Kushan coinage system, In: R. Ashton, S. Hurter (eds.), Studies in Greek Numismatics in Memory of Martin Jessop Price, London: Spink & Son Ltd., 1998, pp. 83-98.

  [41] M. L. Carter, Kaniṣka’s Bactrian Pantheon in the Rabatak Inscription: The Numismatic Evidence, In: A. Panaino, A. Piras (eds.), Proceedings of the 5th Conference of the Societas Iranologica Europæa (Held in Ravenna, 6-11 October 2003). Vol. I. Ancient and Middle Iranian Studies, Milano: Mimesis, 2006, pp. 351-358.

  [42] 塔赫姆拉斯为传说中伊朗雅利安人的丕什达德王朝帝王,《阿维斯塔·亚什特》第19章28-29节载,塔赫姆拉斯是七个国家的统治者,战胜了所有的愚氓、妖魔、巫师和女妖,并将阿赫里曼变成了一匹马,从地球的一边赶到另一边,为期三十年。(伊朗)贾利尔•杜斯特哈赫选编:《阿维斯塔——琐罗亚斯德教圣书》,元文琪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年,第269页。

  [43] Gherardo Gnoli, Some Notes upon the Religious Significance of the Rabatak Inscription, In: W. Sundermann, A. Hintze and F. de Blois (eds.), Exegisti monumenta: Festschrift in Honour of Nicholas Sims-Williams, Wiesbaden: Harrassowitz Verlag, 2009, pp. 141-160.

  [44] 这一点与洪巴赫、葛乐耐、田边胜美及威廉姆斯的观点不同,他们认为是伊朗风神瓦尤,琐罗亚斯德教观念中有三种类型的风:好的、坏的、混合的。

  [45] Frantz Grenet, Iranian Gods in Hindu Garb: The Zoroastrian Pantheon of the Bactrians and Sogdians, Second – Eighth Centuries, Bulletin of the Asia Institute,Vol. 20, 2006 [2010], pp. 87-99. 汉译本见(法)葛乐耐著:《驶向撒马尔罕的金色旅程》,毛铭译,桂林:漓江出版社,2016年,第111-132页,关于贵霜神祇见第114-121页。

  [46] Robert Bracey, Policy, Patronage, and the Shrinking Pantheon of the Kushans,In: Vidula Jayasval (ed.), Glory of the Kushans: Recent Discoveries and Interpretations, New Delhi: Aryan Books International, 2012, pp. 197-217.

  [47] Robert Bracey, Policy, Patronage, and the Shrinking Pantheon of the Kushans,In: Vidula Jayasval (ed.), Glory of the Kushans: Recent Discoveries and Interpretations, New Delhi: Aryan Books International, 2012, p. 216.

  [48] 田边胜美:《狮子に乘るナナー女神》,田边胜美、前田耕作编:《世界美术大全集 东洋编 第15卷 中央アジア》,东京:小学馆,1999年,第318-323页。

  [49] D. T. Potts, Nana in Bactria, Silk Road Art and Archaeology, Vol. 7, 2001, pp. 23-37.

  [50] Kazim Abdullaev, Nana in Bactrian Art: New Data on Kushan Religious Iconography based on the material of Payonkurgan in Northern Bactria, Silk Road Art and Archaeology, Vol. 9, 2003, pp. 15-38.

  [51] Harry Falk, Kushan Rule Granted by Nana: The Background of a Heavenly Legitimation, In: Harry Falk (ed.), Kushan Histories: Literary Sources and Selected Papers from a Symposium at Berlin, December 5 to 7, 2013, Bremen: Hempen Verlag, 2015, pp.265-299.

  [52] Harry Falk, Kushan Rule Granted by Nana: The Background of a Heavenly Legitimation, In: Harry Falk (ed.), Kushan Histories: Literary Sources and Selected Papers from a Symposium at Berlin, December 5 to 7, 2013, Bremen: Hempen Verlag, 2015, p. 265, Fig. 2.

  [53] 田边胜美:《狮子に乘るナナー女神》,田边胜美、前田耕作编:《世界美术大全集 东洋编 第15卷 中央アジア》,东京:小学馆,1999年,第320页,图270。

  [54] Katsumi Tanabe, The Kushan Representation of ANEMOS/OADO and its Relevance to the Central Asian and Far Eastern Wind Gods, Silk Road Art and Archaeology, Vol. 1, 1990 , pp. 51-80.

  [55] http://coinindia.com/Kanishka-3108-S368.jpg

  [56] Nicholas Sims-Williams, A Bactrian god, Bulletin of the School of Oriental and African Studies, Vol. 60, No. 2, 1997, pp. 336-338.

  [57]藤原达也:《双头马の骑手:クシャンとヵーフィルーカラシュをつなぐもの》,《オリエント》第42卷1号,1999年,第29-52页。

  [58] Michael Shenkar, Intangible Spirits and Graven Images: The Iconography of Deities in the Pre-Islamic Iranian World, Leiden: Brill, 2014, p. 379, COLOR PLATE 14.

  [59] Frantz Grenet, Yima en Bactriane et en Sogdiane: nouveaux documents, Dans: Samra Azarnouche, Céline Redard (éds.), Yama/Yima. Variations Indo-Iraniennes sur la geste mythique, Paris: Collège de France, 2012, pp. 83-94, 241-244.

  [60] Frantz Grenet, Yima en Bactriane et en Sogdiane: nouveaux documents, Dans: Samra Azarnouche, Céline Redard (éds.), Yama/Yima. Variations Indo-Iraniennes sur la geste mythique, Paris: Collège de France, 2012, p. 241, Pl. I, 2.

  [61] Emilia Smagur, Mithra on Kanishka and Huvishka coins, Studies in Ancient Art and Civilization, Vol. 16, 2012, pp. 201-211.

  [62] http://coinindia.com/Huvishka-G137-494.3.jpg

  [63] Katsumi Tanabe, ΟHÞΟ: Another Kushan Wind God, Silk Road Art and Archaeology, Vol. 2, 1991-1992, pp. 51-72.

  [64] C. Lo Muzio, OHÞO: A Sovereign God, Silk Road Art and Archaeology, Vol. 4, 1995-1996, pp. 161-174.

  [65] J. Cribb, Shiva Images on Kushan and Kushano-Sasanian Coins, In: K. Tanabe, J. Cribb and H. Wang (ed.), Studies in Silk Road Coins and Culture: Papers in Honour of Professor Ikuo Hirayama on his 65th Birthday, Kamakura: The Institute of Silk Road Studies, 1997, pp. 11-66.

  [66] http://coinindia.com/Kanishka-G62-627.01.jpg

  [67] 先后发表四篇文章。Joe Cribb, Kaniṣka's Buddha Coins – The Official Iconography of Śākyamuni & Maitreya,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Buddhist Studies, Vol. 3, No. 2, 1980: pp. 79-88. Joe Cribb, The Origin of the Buddha Image — the numismatic evidence, In: Bridget Allchin (ed.), South Asian Archaeology 1981: Proceedings of the Sixth Conference of the Association of South Asian Archaeologists in Western Europe,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4, pp.231-244. Joe Cribb, A re-examination of the Buddha images on the coins of King Kaniṣka: new light on the origins of the Buddha image in Gandharan Art, In: A.K. Narain (ed.), Studies in Buddhist Art of South Asia, New Delhi: Kanak Publishers, 1985, pp.59-87, plates 9-14. Joe Cribb, Kanishka's Buddha Image Coins Revisited, Silk Road Art and Archaeology, Vol. 6, 1999/2000, pp. 151-189.

  [68] Katsumi Tanabe, Kanishka I's Coins with the Buddha Image on the Reverse and Some References to the Art of Gandhara, Orient, Vol. 10, 1974, pp. 31-56, pl. 1-4. Katsumi Tanabe, A New Gold Dinar of Kanishka I with the Buddha Image, Orient, Vol. 23, 1987, pp. 132-151.(日)田边胜美著,《迦腻色迦一世金币的释迦牟尼像》,林保尧译,《艺术学》第3期,1989年,第223-248页。

  [69] http://coinindia.com/Kanishka-G66-CNG.jpg

  [70] John C. Huntington, A Re-examination of a Kaniṣka Period Tetradrachm Coin Type with an Image of Mētrago / Maitreya on the Reverse (Göbl 793.1) and a Brief Notice on the Importance of the Inscription Relative to Bactro - Gandhāran Buddhist Iconography of the Period, Journal of the 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Buddhist Studies, Vol. 16, No. 2, 1993, pp. 355-374.

  [71] Richard D. Mann, The Early Cult of Skanda in North India: From Demon to Divine Son, McMaster University Ph.D. Thesis, 2003.

  [72] Michael Shenkar, Intangible Spirits and Graven Images: The Iconography of Deities in the Pre-Islamic Iranian World, Leiden: Brill, 2014.借此机会感谢申卡尔惠赐宏著。

  [73]在第五章第六节,作者首先简要分析了罗巴塔克铭文,随后对贵霜万神殿中的17位神祇进行了考辨。Shervin Farridnejad, Die Sprache der Bilder: Eine Studie zur ikonographischen Exegese der anthropomorphen Götterbilder im Zoroastrismus, Georg-August-Universität Göttingen Ph.D. Thesis, 2014, pp.379-401.

  [74] Michael Shenkar, Intangible Spirits and Graven Images: The Iconography of Deities in the Pre-Islamic Iranian World, Leiden: Brill, 2014, p. 191. 贵霜帝国18位确定的伊朗神祇为阿胡拉•马兹达、阿什、阿尔什塔特、阿塔尔、德尔瓦斯帕、马赫、密特拉、莫兹多阿诺、娜娜、奥克斯(瓦克什)、赫瓦雷纳、沙赫里瓦尔、蒂什特里亚(蒂尔)、瓦南特、瓦塔、瓦尤、韦雷斯拉格纳、伊马;2位存疑的伊朗神祇为斯劳沙、瓦胡·马纳。

  [75] 林梅村:《贵霜帝国的万神殿》,上海博物馆编《丝绸之路古国钱币暨丝路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上海:上海书画出版社,2011年,第15-27页。

  [76] 罗帅:《罗巴塔克碑铭译注与研究》,朱玉麒主编《西域文史》6辑,北京:科学出版社,2011年,第113-135页。

  [77] 杜维善:《贵霜帝国之钱币》,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38-46页。

  附记:感谢张小贵教授、罗帅博士为本文写作分别提供了一部著作和一篇论文!

  编者按,本文原载于沙武田主编《丝绸之路研究集刊》第一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7年,引用请据原文。

  文稿审核:沈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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